2017年5月27日 星期六

轉載:仲師故里南陽 家鄉方言難免 ──《傷寒雜病論》南陽方言釋要

張喜奎

張仲景為河南南陽人,其在撰著《傷寒雜病論》時不自覺
地摻人南陽方言,致後學難以理解,有的競成為千古懸案
,爭論不休,對學用經方,準確理解經文極為不利。筆者
祖居南陽,深習民俗,熟識方言,對《傷寒雜病論》中南
陽方言進行了整理,意在弄清仲景原意。

一、脫氣
《金匱要略‧血痺虛勞病脈証並治》 11 條曰:「脈沉小
遲,名脫氣,其人疾行則喘喝,手足逆寒,腹滿,甚則溏
洩,食不消化也。」對此「脫氣」,注家有認為是陽虛者
,有認為屬陽氣虛衰者等,五版教材云:「脫氣,在這裡
是指病機,即指陽氣虛衰而言。」不一而足。

南陽方言「脫氣」其意近似於感到疲乏無力,胸中氣不
夠用之意。如因飢餓過久,兩頓未進飲食,表現為氣喘乏
力,少氣懶言時即講:「餓脫氣了。」

二、不沾
《金匱要略‧水氣病脈証並治》 9 條云:「寸口脈弦而緊
,弦則衛氣不行,即惡寒,水不沾,流走於腸間。」
對此,多種版本均句讀為「水不沾流,走於腸間。」而又
對此含糊其辭,不能作解,有的註釋得滑天下之
大稽。

其實,「不沾」為典型的南陽方言,又叫做「不沾弦」
,「不沾板」,簡稱「不沾」,至今南陽人尚在廣泛應用
,隨處可聽到,意思較廣,近於不能、不可、不行、不正
常、離正道太遠、不著邊際等,含意較為複雜,「水不沾
,流走於腸間」,意思是說「水不循常道,行於膀胱,卻
流走於腸道,形成了水氣」。

三、少陽脈卑 
《金匱要略‧水氣病脈証並治》 19 條:「師曰:寸口脈
沉而遲,沉則為水,遲則為寒,寒水相搏。趺陽脈伏……
少陽脈卑,少陰脈細,男子則小便不利,婦人則經水不通
;經為血,血不利則為水,名曰血分。」對此「少陽脈卑
」,注家爭執不已,各持己見,有認為「卑」即低之意,
。多數不予作解,隨文敷衍。

「卑」為南陽方言,與「秕」「癟」相近,很常用,「少
陽脈卑」指脈管按之不飽滿,主榮氣虛,故接著言「少陰
脈細」,兩種脈象都呈現不足之象,主氣虛血少,脈道不
充,非指脈「低」之意。

四、白粉
豬膚湯「豬膚一斤,上一味,以水一鬥,煮取五升,去滓
,加白蜜一升,白粉五合,熬香,和令相得,溫分六服」
。對於其中之「白粉」,各家皆注曰「即米粉」。此誤也
,恐是以大米色白,想當然而注之故。

南陽之地,很少食大米,民以麵食為主,大米僅在過節時
才食用,而且絕無以大米磨粉,食米粉之習慣。家鄉將麵
粉大概分為兩類,一日「白粉」「白麵」「好麵」,即單
指小麥麵;一日「黑麵」,指粗糧之麵粉,有廣義與狹義
之分,廣義是指紅薯麵、高梁麵、玉米麵等雜糧之麵粉,
狹義則單指紅薯麵,至今仍在沿用。因此,白粉即小麥粉
。並且,《本草綱目》謂其「甘、涼、無毒,醋熬成膏,
消一切癰腫、湯火傷」。《食療本草》曰,小麥粉「補中
益氣,和五臟,調經絡,續氣脈,又,炒粉一合,和服斷
下痢。」可知其具有涼補五臟,清熱解毒之功,故與豬膚
、白蜜相伍,治療少陰陰虛咽痛、下利,確為的對之舉,
亦是其長。如此,方無誤矣。

五、清漿水
枳實梔子豉湯「上三味,以清漿水七升」等,諸多方子皆
用漿水、水漿等,對此,注家又難一同,如吳儀洛說:「
一名酸漿水,炊粟米熟,投冷水中浸五六日,味酸生花,
色類漿,故名。」徐靈胎認為米泔水放酸即清漿水等,皆
非。

故里南陽,至今尚有食漿麵條之習慣,即取漿水煮麵,食
之酸美可口,可開胃滋陰。因南陽一帶盛產紅薯,當地多
以紅薯加工澱粉,而加工澱粉,又必須用漿,否則不行。
此漿是用麥麩等發酵製成曲,然後將曲加入一定的糧食,
入水中,數天後湯酸而混濁者,名曰「大漿」「混漿」,
經過過濾,放人其他物質沉澱,清澈者曰「二漿」「清漿
」,用以加工澱粉,此漿量多,用大缸做,生喝酸而帶甜
,幼時常喝,清涼解渴。民間又多以之煮麵,在當地加工
澱粉作坊很多,名叫「粉坊」,幾乎村村都有,故仲景用
之煮藥。

六、㽲痛
《金匱要略‧婦人妊娠病脈証並治》 5 條:「婦人懷娠,
腹中㽲痛,當歸芍藥散主之。」對於「痛」,有人認為綿
綿而痛者,有認為讀為「絞」,指腹中急痛者,有認為小
痛者等,不一而足。

「㽲」為南陽方言,讀「就」,至今仍用,指疼痛有拘急
、收引,如收縮而痛似的感覺。如胃部痙攣疼痛,患者感
到胃腑好像收縮在了一起,這種性質的疼痛,患者即曰:
「我胃裡療著疼。」在今日臨床,比比皆是,因此,「㽲
痛」是指疼痛之處同時伴有收縮樣感覺。結合原文,本條
是述婦人懷妊後,血虛不能養筋脈,從而產生的腹中收縮
樣的疼痛,故用當歸芍藥散養血柔脈,緩急止痛,又如《
產後病脈証治》之 4 條:「產後腹中㽲痛,當歸生薑羊肉
湯主之。」其疼痛亦因血虛不養,筋脈拘急,故疼痛有收
縮樣的感覺。

七、不勝
《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病脈証並治》第 2 條:「邪在於絡,
肌膚不仁;邪在於經,即重不勝;邪人於腑,即不識人;
邪在於臟,舌即難言,口吐涎。,』對於「不勝」,
多數醫家隨文敷衍,未作解釋,五版教材注曰: 
「肢體重滯不易舉動。」

「不勝」亦為南陽方言,有比較之意,可能是從比賽等勝
負結果演化而來,文中「邪在於經,即重不勝」,意思是
由於病邪侵及經脈,血氣不能運行,故受病肢體功能低下
,與未病前相比,差異明顯。因中經表現各種各樣,一個
條文又難以一一述說,顯得累贅,用「重不勝」概括,靈
活意賅。

八、苦
在南陽方言中,「苦」除了常用的痛苦和指味道外,常常
作為一個修飾性的詞頭出現,與下面的字或詞結合,以加
重語氣,並修飾該詞,以說明其性質、程度等,用之較活
。張仲景在《傷寒雜病論》中應用較廣,如《金匱要略黃
疸病脈証並治》第 1 條「寸口脈浮而緩,浮則為風,緩則
為痺,痺非中風,四肢苦煩,脾色必黃,瘀熱以行」,他
如「苦濁」「苦冒」等,應加以仔細體會,不同於一般字
詞典所釋。他有如下意義:(1) 表示被形容者時間較久;
(2) 表示這種症狀持續不解;(3) 表示其他措施已採用過
,但不能奏效。當然也表示症狀較重,比較明顯。如文中
之「苦煩」應理解為四肢不舒時間較久,持續不解,雖經
他治而療效欠佳。觀後世醫家多隨文釋曰:「為……所苦
」,意思不貼切。

九、瞑
《傷寒論》 46 條云:「太陽病,脈浮緊,無汗,發熱,
身疼痛,八九日不解,表証仍在,此當發其汗。服藥已微
除,其人發煩,目瞑,劇者必衄,衄乃解,所以然者,陽
氣重故也。」以及《金匱要略‧血痺虛勞病脈証並治》第
5 條:「男子脈虛沉弦,無寒熱,短氣裡急,小便不利,
面色白,時目瞑兼衄,少腹滿,此為勞使之然。」對於「
目瞑」有謂瞑通眩,目瞑即目眩者,亦有釋為病人畏光,
時常要閉上眼睛者,說法不一。

南陽方言所謂的「瞑」是指動物之類沒有神氣,氣力不支
的樣子。如小雞縮頭墜翅,兩目半睜半閉,不活動,不吃
食,人們就說:「小雞瞑了,像是生病了。」若某人少氣
懶言,無精打采,兩目半合,與常人迥異,就稱之為「瞑
」。結合以上條文,一則指服完麻黃湯汗後,正氣已損,
故表現為少氣懶言,無精打采,兩目半睜半閉,好似剛睡
醒的樣子。

十、翕 
《傷寒論》 12 條云:「太陽中風,陽浮而陰弱,陽浮者
熱自發,陰弱者汗自出,嗇嗇惡寒,淅淅惡風,翕翕發熱
,鼻鳴乾嘔者,桂枝湯主之。」此「翕翕發熱」在原文尚
有多見,歷代醫家多從文字學角度闡釋。現今五版教材云
「翕翕發熱」,「如羽毛覆蓋之溫和發熱」,亦有執說「
翕」者「合羽」之謂,此為望文生義,頗顯牽強。

其實,「翕」為南陽方言,至今家鄉之老年人尚保留著此
說。如冬天嚴寒,民多生火取暖,中間放柴草,點燃後眾
圍火旁,名曰「翕」,意即烤火之意,「翕」猶烤也。以
此觀之,「翕翕發熱」,在形容熱在表皮,如向火之感。
結合原文,桂枝湯為表証,其熱在表,若為內熱,桂枝湯
就不適應其証。仲景用「翕翕發熱」,意在與其他發熱作
鑒別。因桂枝湯証在發熱的同時伴有汗出,這與陽明病汗
出,惡寒發熱頗為相似,故指出桂枝湯証之發熱表現為「
翕翕發熱」,即患者如向火之感,覺表皮發熱 (這在臨床
相當常見,他如「其面翕熱如醉狀」形容得更為貼切,即
患者覺面皮發熱 ),並非白虎加人參湯証熱自內而發,肌
肉熱盛如蒸,白虎加人參湯証「背微惡寒」,亦非本條之
全身惡寒。如此應用方言,其意十分明了、貼切,便於辨
証用藥。

十一、結胸
《傷寒論》中多次提到「結胸」,對此各家皆以病名釋之
,認為是疾病之名稱無疑,其病名之來源,乃是依病邪結
胸中與水膠結之病機而得名,似成定論。其實不然,如
340 條云:「病者手足厥冷,言我不結胸,小腹滿,按之
痛者,此冷結在膀胱關元也」,若按病名、病機解釋是不
通原義的。病人無醫學知識,怎能懂得病名、病機、如何
知曉自己不是結胸? 若病者深知病源病性,也就沒有必要
診斷,從而也不會找醫生診治。這足以証明此解不妥。

考「結胸」之「結」,家鄉南陽讀作「街」,有二意:一
是打結,即將繩子之類結在一起;一乃板結、實在不虛之
意。現今某人因丟失貴重物品,或失去親人等,思想不暢
,久而生病,名曰「結心」。胸部實而不虛,有沉重、疼
痛、似用物打實一樣的感覺,叫「結胸」。它是一種症狀
,與「痞」相反。「痞」與「結胸」,雖都有胸胃部的脹
悶不舒,但一虛一實,感覺自不相同。此結胸應是一種症
狀,即病人覺胸部撐脹、疼痛、似用物擠壓之感。其病名
以症狀得名的,非是病機。

十二、胃中乾
《傷寒論》 71 條云:「太陽病,發汗後,大汗出,胃中
乾,煩躁不得眠,欲得飲水者,少少與之,令胃氣和則愈
。」對此條之「胃中乾」,多解釋為病理概念,更有醫家
乾脆不予解釋,隨文帶過,如《傷寒論》 (五版 ) 釋曰:
「胃中乾,病理概念,指津液耗傷,胃中陰液不足。」此
說不妥。若依「煩躁不得眠,欲得飲水」就判為白愈,恐
為難矣,與熱証難別。究「胃中乾」乃家鄉南陽之常用方
言,尤當盛夏之際人們活動後汗出,或熱病後期已大汗病
解,身無寒熱,體溫正常,但口乾,有兩種情況:一是飲
水過多,胃中有水,活動時可發出水擊之聲,名叫「胃中
有水氣」;另一種為口渴,似口腔、食道及胃中都乾枯似
的,這種感覺名「胃中乾」。此說法現仍在當地廣為流傳
。在門診接診之時,常可聽到患者向醫生訴說「我胃裡乾
不差的」「胃裡乾差差的」 (註:「不差的」「差差的」
為南陽方言之特點,相當於詞尾,無意,此在《傷寒雜病
論》中使用較廣,下文專論 )。此症狀之特點為口渴,無
發熱症狀,同時亦不同於內熱之渴。內熱之渴一般具有熱
感,南陽方言叫做「胃裡熱乎拉拉的」「胃裡發燒」「嘴
裡乾燥,冒火」等。故用「胃中乾」這方言頗具意義,從
病人的症狀敘述中準確地判斷疾病的屬性和預後。因此,
對此名不可望文生義,隨句敷衍,否則就難以與他症之口
渴作鑒別,也就喪失了辨証之意義。

結合原文來看,本條是言太陽病經過發汗,汗後熱退身和
,但患者因汗之太過而津液損傷,感到口燥,咽乾,胃部
不適,似乾枯之土,故胃不和則臥不安,出現煩躁不眠。
究其原因,此煩躁不得眠是因胃部不適所引起,為次要症
狀;主症即胃裡乾燥,故若飲水者,當解決主要矛盾,給
少量多次飲水,使胃一舒,諸症自除,相當於補液療法。
原文接著說:「若脈浮,小便不利,微熱消渴者,五苓散
主之」,前後對照,鑒別意義就十分明顯。

十三、不來
《金匱要略五臟風寒積聚病脈証並治》 6 條云:「肝死臟
,浮之弱,按之如索不來,或曲如蛇行者,死。」上文中
.「按之如索不來」之「不來」,歷代多解釋為「伏而不
起」「有時中止」,有時乾脆敷衍了事。如五版《金匱要
略》即云:「如索不來:脈象如繩索之懸空,輕飄遊移,
應手即去,不能復來」,註解得很不貼切,醫理上亦不通
。如若似此而解,又怎能「曲如蛇行」? 有注家又依蛇喜
鑽洞,言曲如蛇行為蛇忽鑽洞之象,更令人捧腹。若是似
蛇人洞中,又怎能看得見其行,於理難通。

考「不來」一詞,仍是南陽之方言,至今用而不衰。「不
來」即「擺」,即擺動之意。查《說文解字》,當時無「
擺」字,可為佐証。在南陽家鄉,雲魚擺尾曰「魚尾巴不
來」,雲繩索擺動叫「繩不來」,其他還有「馬尾巴不來
屍等之說。將這些聯繫到具體條文,「按之如索不來」就
不難理解。它是言肝死臟之脈,如繩索左右擺動,已不能
上下跳動,具有散亂之象,故後曰「或曲如蛇行」,蛇之
行走亦是左右擺動,二者在形狀上十分相似。這種脈象已
無胃氣,為肝之真氣已絕,預後較差。非是沉而不起,應
手即去,不能復來。

十四、脫
《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病脈証並治》 8 條:「諸肢節疼痛,
身體魁羸,腳腫如脫,頭眩短氣,溫溫欲吐,桂枝芍藥知
母湯主之;」《肺痿肺癰咳嗽上氣病脈証並治》 13 條:
「咳而上氣,此為肺脹,其人喘,目如脫狀,脈浮大者,
越婢加半夏湯土之」等皆用一「脫」字。對於「腳腫如脫
」「目如脫狀」等,注家皆從字面上理解,認為「腳腫如
脫」即腳腫得似與脫離身體一樣。五版《傷寒論》亦云:
「腳腫如脫:形容兩腳腫脹,且又麻木不仁,似乎和身體
脫離一樣。」很顯然,這是望文生義而來。在醫理上,桂
枝芍藥知母湯不能治療腿病 (註:古之「腳」意為今之「
腿」,古之「足」為今之腳,教材註釋有誤。)要和身體分
離症的,也令人難以理解。對於「目如脫狀」,注家亦注
曰目似脫掉似的。那麼試問兩眼脫掉是什麼樣子? 首先是
疼痛,失明,其次兩眼部凹陷,而五版教材卻注之曰:「
形容兩目脹突,有如脫出之狀」,前後矛盾,不能自圓。
綜上註釋不足以說明問題,十分牽強。

南陽口語中「腑』讀作「馱兒」,為兒化音,指人不靈活
,反應遲鈍。例如,看到有人說話、辦事慢騰騰的,別人
就評曰「這人脫 (馱兒 )勁」』某人一貫反應遲鈍,叫之
數聲而不應,亦曰「這人真脫 (馱兒 )」。總之,「脫」
形容人介乎正常與呆傻之間,有反應不靈敏之意,南陽方
言又叫做「迷等」。再看原文,「腳腫如脫」,是說患者
兩腿活動不便、不靈敏,也符合文義;「目如脫狀」,指
病人兩目無神,反應不敏。這在臨床都是常見的。歷節病
人因關節腫或變形,兩腿走路艱難,看上去慢騰騰的,故
曰「腳腫如脫」;肺脹病人喘而咳嗽,往往睡眠不足,兩
眼看上去無神、不靈活,反應較遲鈍,故仲景描述曰「目
如脫狀」,意在與兩目發直、轉動欠佳之「目中不了了,
睛不和」相鑒別。二者表現不同,但通過用南陽方言形象
地將二者予以區分,使人自明所以。

十五、抵當
抵當湯,古今注者奇出,有言抵者,達也,當者,襠也,
抵當者,即抵襠也,指藥力直抵襠內,意即方藥直達下焦
(襠內 )瘀血相結部位之意;有言當者,擋也,抵當者,指
病情頑固,非用本方藥力沉猛之劑,不足以抵擋之等,皆
是望文生義而來,皆非。抵當,南陽方言,即水蛭的別稱
,抵當湯也和麻黃湯、桂枝湯等命名方法一樣,是以主藥
命名的,抵當湯即水蛭湯。
綜上所述,《傷寒雜病論》中使用了大量的南陽方言,這
些詞句若完全依現今的字典、詞典是難以解釋的。欲確切
理解經文,必須首先弄清它的含義。筆者對此問題進行了
整理,但因篇幅所限,只擇要舉出以上數例,以淺釋之。

本文原發於《中醫函授通訊》,1991,10(1):14 - 15;
《雲南中醫學院學報》,1991,14(1):20 - 22;台灣《
華佗醫藥》 1990 年特刊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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