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神意魄志
過多的情緒是五臟無法藏神的結果。
過多的情緒是五臟無法藏神的結果。
學員回饋:身體調好了,家庭成員相處氣氛變好了,自己心情愉悅,看世界也變成粉紅色的!
而精神疾患通常是五臟精氣極端虛耗的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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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陽病,初服桂枝湯,反煩不解者,先刺風府、風池,卻與桂枝湯。
這裡描述的狀況是:喝完桂枝湯,反而覺得心情煩躁。假設本來發燒是38度,喝完桂枝湯後熱度會往上,跑到39、40度。只要熱度夠了,氣血通達,陽氣往外散,就會出汗退燒。結果因為這個人陽氣比較虛,或是寒邪比較重,喝了藥後體溫無法順利升高,反而使他情緒煩躁。
發脾氣其實就是在發燒,只是因為陽氣沒有辦法透達皮膚表層,在裡面悶燒,所以會覺得心情煩躁、愛生氣。有些人自稱已經很久沒有發燒感冒了,可是常常發脾氣,其實就是感冒了,差別在於出現的不是表證,而是裡證。這時候怎麼辦?刺風府、風池,在後腦勺放血。因為腦後的肌肉全都僵化了,連喝藥都無法紓解開來,只能靠外力幫助。刺一下,之後再喝桂枝湯,就能發揮藥效。
所以有些人的肩頸緊到一個程度之後,喝藥沒有效果,可以在風池扎兩針。風池在哪?後腦勺中線旁開1.5寸,有兩個凹陷的地方,大家自己壓壓看,如果壓了很痛,表示有太陽病。壓起來肌肉非常僵硬、彷彿針扎下去會卡住的,可以在這裡下針,然後再喝桂枝湯,人就比較不會發脾氣了。不然這種人每天心裡都有一把火在燒,動不動就看事情不順眼。
奔豚病,從少腹上衝咽喉,發作欲死,復還止者,皆從驚恐得之。
這是說:奔豚病發作的時候,會感覺有一股氣從小腹往上衝到咽喉,發作的時候感覺像快要死掉了。
『發作欲死』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,看每一個人各自的描述。病人的主觀感受就是世界快要滅亡了、我快要死掉了,然後自己開始冒冷汗、心跳加速、覺得恐慌症發作。這種人現在去求醫的主訴就是「很害怕」。問他怕什麼?他也不知道,就是心裡害怕。
這裡的解釋是『皆從驚恐得之』,應該是指奔豚的心理狀況就是驚恐。在古人的思維中,受了風寒覺得冷就是寒邪,所以得了此病覺得很害怕,就是從驚恐得之。我們只要反過來理解就好:這個病得了之後,出現的會是一種驚恐的狀況。
這才是會嚴重到影響生活的病。他可能坐在那裡,譬如說我們現在上課,上到一半他發作了,突然就開始害怕欲死、身體無法動彈,要過一陣子才能平復。怎麼來的?身體津液亡失之後陽氣不足造成的。(卷七)36條有一帖奔豚湯:
奔豚,氣上衝胸,腹痛,往來寒熱,奔豚湯主之。
【奔豚湯方】
甘草二兩(炙) 芎藭二兩 當歸二兩 黃芩二兩 芍藥二兩 半夏四兩 生薑四兩 葛根五兩 桂枝三兩
右九味,以水二斗,煮取五升,溫服一升,日三服,夜二服。
依病人的症狀輕重而定,嚴重到這個地步的就要用奔豚湯了。奔豚湯也是桂枝湯變化而來,桂枝湯的桂枝、芍藥、甘草、生薑,再加上川芎、當歸、黃芩、半夏、葛根。
這一系列條文大家放在心上,以後遇到的時候就會用,因為這種人還滿多的。但是他們通常不會跟人家講,只會私底下去看精神科醫師,因為他也沒有辦法解釋。我也是在上課講到這裡的時候,很多學員私下來跟我講:「老師,我之前就有這個狀況,跟這條文描述得一模一樣。」才知道的。
生:「這個經方好像沒有說到?」
沒有。但很有效,一吃了就好,不會再發作了。
奔豚對當事人其實很苦惱。他會忽然莫名其妙就發作,甚至有的人,如果他是在公車上發作的,以後會再也不敢坐公車了,因為那個一次就會被嚇到。甚至他連出門都不敢出門。怎麼來的?感冒吃錯藥造成的。
所以現代很多的精神疾病在《傷寒論》裡面都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案。只是它不會叫恐慌症,而叫奔豚病。但是你透過症狀的描述,可以去逼近現在的疾病。所以為什麼強調辨證?雖然為了讓大家理解,課上會舉很多病名,但是大家不要被病名框住了。被病名框住之後,就沒有辦法活用了。我們注重的是了解條文背後的藥理,以及病人的症狀。以後遇到人家跟你描述的時候,答案會從腦中跳出來:「他就是在講這個東西!」但是病人可能是用另外一種語言、另外一個病名在講
傷寒。脈浮。醫以火迫劫之。亡陽。必驚狂。臥起不安者。桂枝去芍藥加牡蠣龍骨救逆湯主之。
【桂枝去芍藥加牡蠣龍骨救逆湯方】
桂枝三兩 甘草二兩(炙) 生薑三兩(切) 大棗十二枚(劈) 牡蠣五兩(熬) 龍骨四兩
上六味,以水一斗二升,煮取三升,去滓,溫服一升,日三服。
病人的燒燙傷面積沒有那麼大,但是躺在那邊很驚恐、睡在那裏很不舒服,用桂枝去芍藥加龍骨牡蠣救逆湯方。
桂枝湯把芍藥拿掉,再加上龍骨牡蠣。龍骨牡蠣有安定神經的作用,中醫叫「重鎮潛陽」。當陰份不足,陽氣就像沒房子住的遊民,會起來亂跑。通過龍骨牡蠣重鎮下來,神經就不會這麼亢奮。
除了燒燙傷,這帖湯方也適用於心理創傷症候群。有些人雖然沒有受傷,但是光看到就受到衝擊,臥寢不安、亡陽驚狂,夜間作惡夢。年初發生了復興航空事件[1],飛機從計程車司機面前呼嘯而過。前幾天新聞報導,計程車司機從二月四號到現在都不敢開車,只要坐上計程車眼前就會浮現當時的畫面。這種恐慌症的狀況,就適用救逆湯方。
([1] 復興航空小型客機墜毀基隆河事件發生於2015年,飛機在墜落途中掃到環東大道上的一台計程車,導致車頭全毀。計程車司機和乘客雖未傷及性命,但司機就此視力受損,並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,無法復工和正常入睡。)
這也是為何《傷寒論》倍受歷代醫家所喜愛。因為它的方子設計能夠照顧到很全面的狀況。有是證則用是藥,只要辨明他的證:『亡陽驚狂、臥寢不安』,便可以用這個方子。不管是因為感冒被醫生用火烤、或是看到飛機從眼前呼嘯而過、還是家裡被小偷搶劫造成的,只要出現了這個證,就可以用這帖藥。重點不是什麼造成的,而是造成了什麼。
有些人會質疑:《傷寒論》的藥方那麼老,現代已經是人類上過太空的時代了,還能用嗎?對此,我們要問的是:人在這兩千年、甚至一萬年來,有什麼變化嗎?餓了還是要吃飯,倦了還是要睡覺,受到驚嚇還是會害怕。自古以來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。有人說現在病毒越來越多,什麼MERS啦、SARS啊,但對中醫來說,那些都屬於病邪的範疇。病邪入侵後,身體還是同樣的反應,發燒、頭暈、流鼻涕,肚子痛、腹脹……諸如此類。而《傷寒論》中的方子處理的是人的反應,不是人的病邪。雖然病邪會變,但除非有朝一日病邪對身體沒反應了,否則《傷寒論》都還是可以用下去。如果病邪對身體沒反應,那也就不構成疾病了,不會影響到人的健康,根本就不用處理它。
現在常說用某種毒去殺某種病,但中藥是靠提升身體免疫力,強起來後用白血球去殺病,身體原本就是這樣對抗疾病的。其實不管中藥或西藥,藥物治療疾病都應該以幫助身體為目標,而不是破壞病毒。很多免疫失調的人就是因為免疫系統無法發揮作用,身上會長肉瘤,所以必須待在無菌室裡面。如果能夠用藥讓免疫系統恢復作用,白血球自然能夠消除病邪。所以我們用的藥方處理的是人的反應,病邪是什麼?根本沒關係。有沒有用?很有用。
真的是這樣子嗎?許多的醫案都是如此記載,大家也可以在生活中試驗,真的就是這樣子。這才是真正的古方今用。不論安的是什麼病名,我都只處理身體反應。任它病邪萬般變化,只要對人體有反應,我們就能用藥處理。至於該如何運用,單看病人表現出的是什麼證。
很多有創傷後症候群的人基本上都適用救逆湯方。被嚇到臥起不安不單是心理方面的狀況,他的神經也會很亢奮,可以用救逆湯方來鎮定。但正常人服用後並不會像鎮定劑一樣昏昏欲睡。
除此之外,還有一個更輕劑的,看144頁91條的桂枝甘草湯加龍骨牡蠣:
火逆。下之。因燒針煩燥者。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之。
【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方】
桂枝一兩 甘草二兩(炙) 龍骨二兩 牡蠣二兩熬
上四味,以水五升,煮取三升,去滓,溫服一升,日三服,甚者加人參三兩。
除了用火烤病人,漢朝還有一種名為「燒針」的治療方法,用火燙過的針去扎病人。因為燒針療效不佳,後來便失傳了,現在只能透過字裡行間得知漢朝有這種治病法。不過電視上可以看到另一種類似的情況,戰場上的士兵被箭射傷、潰爛截肢後會以火鉗燙燒傷口,一來消毒、二來讓傷口癒合。燒癒後要觀察幾天,若是傷口沒有繼續惡化,病人就能保住性命。
所以如果被燒到,人入夜後開始煩躁、睡不著,可以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治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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